虾蛄做媒
  • 2020-04-29 10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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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个暑天的上午,白口鱼收网路过白香鱼家门口,正好碰上她在树下结网,便问有没有网出卖。白香鱼入内拿出一张网,白口鱼端详一番,连声称赞,好手艺,好手艺。又看看挂在树下那张网,更是赞不绝口,问起价钱,白香鱼随便出个价,白口鱼满口答应,付款之后,还要补给白香鱼一倍的网钱,却被白香鱼谢绝了。

  由于白香鱼手艺高超,白口鱼便成为买网的固定顾客,每次来收网,白香鱼都热情接待。常来常往,他俩默默地相爱了。

  人眼是秤,邻居议论开来,白香鱼的母亲好不生气。虽说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女儿要嫁,就嫁个有钱有势高大的后生兄,何用嫁个穿街过巷当网贩子的白口鱼。

  消息如风似流,一传十,十传百,两三天时间,虎仔鱼就听到风声,他高兴极了,便迫不及待地向虾蛄求情,当面贿以重金,叫她再次登门求亲。

  一见面,虾蛄媒婆到白香鱼家便嘻皮笑脸开腔道,我说白香鱼妈,说句老实话,要不是老姐老妹,我再也不敢来向你提这门亲事了……

  白香鱼妈知道她是来做媒,便着急地问,哎呀!说了半天,到底提哪一家呀?

  虾蛄说,还有哪一家,虎仔鱼呀!她朝白香鱼妈盯了一眼,看出她的心思,紧接着说,实不相瞒,虎仔鱼虽然貌不出众,嫌粗矮些,但是有钱有势,何人不为?不过丑话说在先,虎仔鱼扬言说,白香鱼要是嫁一个比他富有、家声好的二话没说,如若不然,就不轻易放过。老姐呀,虎仔鱼可是说到做到的,惹不得啊!

  白香鱼妈吓了一跳。虾蛄媒婆经过一番对虎仔鱼的吹吹拍拍,阿谀奉承,把白香鱼妈说动心了。她想,虾蛄说的也有道理,女儿大了,迟早要出嫁,目前她与那贩网子勾勾搭搭,一旦惹出事来,不仅败坏门风,还害了女儿,要是日后脱不了手,岂不是自讨苦吃。俗话说,人不可貌相,美与丑都是父母所生,如果我生的女儿貌丑的话,我又怎么办?何况虎仔鱼有的是钱,要什么有什么,到处奔波,还不是为了求个温饱,图个享受。如今福在眼前,若不应承,虎仔鱼能放过我么?即使女儿不同意这门婚事,也是一时,一夜夫妻百夜恩嘛!过了门之后,凉风软日,三餐佳肴,慢慢就会回心转意的。白香鱼妈的心思,虾蛄已猜出了几分,她来个先入为主,拍拍白香鱼妈的肩膀,说,听我的错不了,对那边我再替你美言几句,保证你要什么有什么,还孝敬你十二分哩!嘻嘻!说罢兴冲冲走了。

  虎仔鱼听说婚事得到应允,喜出望外。怕夜长梦多,便紧锣密鼓送去了聘礼。白香鱼才明白过来,她又哭又闹,还躺倒不吃饭,任凭母亲怎样劝说,也无济于事,弄得白香鱼妈心烦意乱。只有眼巴巴看着虾蛄强拉硬推,把女儿送上花轿。

  回头再说白口鱼为了早日能与白香鱼成亲,个把月来不辞劳累,出远门卖网挣钱,筹借款项。当他回到家乡,才听到白香鱼已被娶走,有如当头一棒,天旋地转,一下子昏倒在地。被邻居救醒后,接连吐了几口鲜血,把整个嘴唇都染红了,再也洗不干净。从此,白口鱼家族繁衍的后代,嘴唇上下都是红的,至今,人们都把白口鱼称为红口鱼。

  再说白香鱼过门三天后,左邻右舍,三亲六戚都前来祝福看热闹,说虎仔鱼命好,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姑娘。也有的说,真是“鲜花插在牛屎堆上”,不管是夸的是嫌的,大家都知道这是虾蛄媒婆做的“好事”。有的还说,虾蛄为了赚钱,凭花嘴白舌坑害人,天理不容。虾蛄受到大家的指责,羞得面红耳赤,无地自容,不敢直起腰来。真是俗话不俗,宁可犯天条,不可犯众恶。说来也怪,虾蛄为了保命,自此披上一副铁壳,见人就缩成一团。

  根据林松阳《渔岛夜谭》整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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